Saturday, January 28, 2017

水浒传最美文章段落

水浒传最美文章段落

水浒传有很多篇章特美,如:

鲁智深拳打镇关西,是剧本.
鲁智入瓦官寺,是电影.
林冲风火山神庙,是电影.
吴学究说三阮,是剧本.
智取生辰纲,是电影.
三阮水泊杀官兵,是电影.
阎婆惜骂宋江,是剧本.
三碗不过岗和打虎,是电影.
金莲撩拨武二郎, 是剧本.
王婆西门和金莲,是剧本.
血溅鸳鸯楼,是电影.
黑旋风闹赌档,是电影.
江州劫法场,是电影.
潘巧云偷情,是电影.
时迁偷甲, 是电影.
张顺江上遇劫,是电影。
....... 还有好多

以下是俺喜欢的三个片段:

1) 金莲撩拨武二郎,赛过百老汇话剧.
2) 时迁偷甲,赛过好莱坞惊险动作大片.
3) 张顺江上遇劫,两小段简单文章极曲折惊险,文章大侠施耐庵!!!


1) 潘金莲撩拨武二郎
       有话即长,无话即短。不觉过了一月有余,看看是十二月天气。连日朔风紧起,四下里彤云密布,又早纷纷扬扬飞下一天大雪来。当日那雪直下到一更天气不止。次日武松清早出去县里画卯,直到日中未归。武大被这妇人赶出去做买卖,央及间壁王婆买下些酒肉之类,去武松房里簇了一盆炭火,心里自想道:“我今日著实撩斗他一撩斗,不信他不动情。……”那妇人独自一个冷冷清清立在帘儿下等著,只见武松踏著那乱琼碎玉归来。那妇人揭起帘子,陪著笑脸迎接道:“叔叔,寒冷?”武松道:“感谢嫂嫂忧念。”入得门来,便把毡笠儿除将下来。那妇人双手去接。武松道:“不劳嫂嫂生受。”自把雪来拂了,挂在壁上;解了腰里缠带,脱了身上鹦哥绿纻丝衲袄,入房里搭了。

  那妇人便道:“奴等一早起。叔叔,怎地不归来吃早饭?”武松道:“便是县里一个相识,请吃早饭。却才又有一个作东,我不奈烦,一直走到家里来。”那妇人道:“恁地;叔叔,向火。”武松道:“好。”便脱了油靴,换了一双袜子,穿了暖鞋;掇个杌子自近火边坐地。那妇人把前门上了拴,后门也关了,却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武松房里来,摆在桌子上。

  武松问道:“哥哥那里去未归?”妇人道:“你哥哥每日自出去做买卖,我和叔叔自饮三杯。”武松道:“一发等哥哥家来吃。”妇人道:“那里等得他来!等他不得!”说犹未了,早暖了一注子酒来。武松道:“嫂嫂坐地,等武二去烫酒正当。”妇人道:“叔叔,你自便。”那妇人也掇个杌子近火边坐了。火头边桌儿上摆著杯盘。那妇人拿盏酒,擎在手里,看著武松道:“叔叔,满饮此杯。”武松接过手来,一饮而尽。那妇人又筛一杯酒来,说道:“天色寒冷,叔叔,饮个成双杯儿。”武松道:“嫂嫂自便。”接来又一饮而尽。武松却筛一杯酒递与那妇人吃。妇人接过酒来吃了,却拿注子再斟酒来,放在武松面前。

  那妇人将酥胸微露,云鬟半亸,脸上堆著笑容,说道:“我听得一个闲人说道:叔叔在县前东街上养著一个唱的。敢端的有这话么?”武松道:“嫂嫂休听外人胡说。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。”妇人道:“我不信,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。”武松道:“嫂嫂不信时,只问哥哥。”那妇人道:“他晓得甚么。晓得这等事时,不卖炊饼了。叔叔,且请一杯。”连筛了三四杯酒饮了。那妇人也有三杯酒落肚,哄动春心,那里按纳得住,只管把闲话来说。武松也知了四五分,自家只把头来低了。

  那妇人起身去烫酒。武松自在房里拿起火箸簇火。那妇人暖了一注子酒,来到房里,一只手拿著注子,一只手便去武松肩胛上只一捏,说道:“叔叔,只穿这些衣裳,不冷?”武松已自有六七分不快意,也不应他。那妇人见他不应,劈手便来夺火箸,口里道:“叔叔不会簇火,我与叔叔拨火;只要似火盆常热便好。”武松有八九分焦躁,只不做声。那妇人欲心似火,不看武松焦躁,便放了火箸,却筛一盏酒来,自呷了一口,剩了大半盏,看著武松道:“你若有心,吃我这半盏儿残酒。”武松劈手夺来,泼在地下,说道:“嫂嫂!

  
休要恁地不识羞耻!”把手只一推,争些儿把那妇人推一交。武松睁起眼来道:“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男子汉,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!嫂嫂休要这般不识廉耻!倘有些风吹草动,武二眼里认得是嫂嫂,拳头却不认得是嫂嫂!再来,休要恁地!”那妇人通红了脸,便掇开了杌子,口里说道:“我自作乐耍子,不直得便当真起来!好不识人敬重!”搬了盏碟自向厨下去了。武松自在房里气忿忿地。


2) 时迁偷甲
       这里且说时迁离了梁山泊,身边藏了暗器,诸般行头,在路拖逦来到东京,投个客店安下了;次日,踅进城来,寻问金枪班教师徐宁家。有人指点道:“入得班门里,靠东第五家黑角子门便是。”时迁转入班门里,先看了前门;次后踅来相了后门,见是一带高墙,墙里望见两间小巧楼屋,侧首却是一根戗柱。时迁看了一回,又去街坊问道:“徐教师在家里么?”人应道:“直到晚方归家,五更便去内里随班。”时迁叫了“相扰,”且回客店里来,取了行头,藏在身边,分付店小二道:“我今夜多敢是不归,照管房中则个。”小二道:“但放心自去,这里禁城地面,并无小人。”

  时迁再入到城里买了些晚饭吃了,却踅到金枪班徐宁家左右看时,没有一个好安身处。看看天色黑了,时迁捵入班门里面。是夜,寒冬天色,却无月光。时迁看见土地庙后一株大柏树,便把两只腿夹定,一节节爬将树头顶上去,骑马儿坐在枝柯上,捎捎望时,只见徐宁归来,望家里去了。只见班里两个人提着灯笼出来关门,把一把锁锁了,各自归家去了。早听得谯楼禁鼓,却转初更。云寒星斗无光,露散霜花渐白。只见班里静悄悄地,却从树上溜将下来,踅到徐宁后门边,从墙上下来,不费半点气力,爬将过去,看里面时,却是个小小院子。时迁伏在厨房外张时,见厨房下灯明,两个娅嬛兀自收拾未了。时迁却从戗柱上盘到膊风板边,伏做一块儿,张那楼上时,见那金枪手徐宁和娘子对坐炉边向火,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孩儿。时迁看那卧房里时,见梁上果然有个大皮匣拴在上面;房门口挂著一副弓箭,一口腰刀;衣架上挂著各色衣服;徐宁口里叫道:“梅香,你来与我折了衣服。”下面一个娅嬛上来,就侧首春台上先折了一领柴绣圆领;又折一领官绿衬里袄子并下面五色花绣踢串,一个护项彩色锦帕,一条红绿结子并手帕一包;另用一个小黄帕儿,包著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;共放在包袱内,把来安在烘笼上。时迁多看在眼里。

  约至二更以后,徐宁收拾上床。娘子问道:“明日随值也不?”徐宁道:“明日正是天子驾幸龙符宫,须用早起五更去伺候。”娘子听了,便分付梅香道:“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随班;你们四更起来烧汤,安排点心。”时迁自付道:“眼见得梁上那个皮匣便是盛甲在里面。我若赶半夜下手便好。——倘若闹起将来,明日出不得城,却不误了大事?.....。且捱到五更里下手不迟。”听得徐宁夫妻两口儿上床睡,两个娅嬛在房门外打铺。房里桌上却点著碗灯。那五个人都睡着了。两个梅香一日伏侍到晚,精神困倦,齁齁打呼,时迁溜下来,去身边取个芦管儿,就窗棂眼里,只一次,把那碗灯早吹灭了。

  看看伏到四更左侧,徐宁起来,便唤娅嬛起来烧汤。那两个使女从睡梦里起来,看房里没了灯,叫道:“呵呀!今夜却没了灯!”徐宁道:“你不去后面讨灯等几时!”那个梅香开楼门下胡梯响。时迁听得,却从柱上只一溜,来到后门边黑影里伏了。听得娅嬛正开后门出来便去开墙门,时迁却潜入厨房里,贴身在厨桌下。梅香讨了灯火入来,又去关门,却来灶前烧火。这使女便也起来生炭火上楼去。多时汤滚,捧面汤上去,徐宁洗漱了,叫烫些热酒上来。娅嬛安排肉食炊饼上去,徐宁吃罢,叫把饭与外面当值的吃。时迁听得徐宁下来叫伴当吃了饭,背着包袱,拿了金枪出门。两个梅香点著灯送徐宁出去。时迁却从厨桌下出来,便上楼去,从槅子边直踅到梁上,却把身躯伏了。两个娅嬛又关闭了门户,吹灭了灯火,上楼来,脱了衣裳,倒头便睡。

  时迁听得两个梅香睡着了,在梁上把那芦管儿指灯一吹,那灯又早灭了。时迁却从梁上轻轻解了皮匣。正要下来,徐宁的娘子觉来,听得响,叫梅香道:“梁上什么响?”时迁做老鼠叫。娅嬛道:“娘子不听得是老鼠叫?因厮打,这般响。”时迁就便学老鼠厮打,溜将下来;悄悄地开了楼门,款款地背着皮匣,下得胡梯,从里面直开到外面,来到班门口,已自有那随班的人出门,四更便开了锁。时迁得了皮匣,从人队里,趁闹出去了;一口气奔出城外,到客店门前,此时天色未晓,敲开店门,去房里取出行李,拴束做一担儿挑了,计算还了舴钱,出离店肆,投东便走。

3) 张顺江上遇劫
        话分两头。且说张顺要救宋江,连夜趱行,时值冬尽,无雨即雪,路上好生艰难。张顺冒著风雪,舍命而行,独自一个奔至扬子江边,看那渡船时,并无一只,张顺只叫得苦。没奈何,绕著江边又走,只见败苇里面有些烟起,张顺叫道:“梢公,快把渡船来载我!”只见芦苇里簌簌的响,走出一个人来,头戴箬笠,身披蓑衣,问道:“客人要那里去?”张顺道:“我要渡江去建康府干事至紧,多与你些船钱,渡我则个。”那梢公道:“载你不妨;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,也没歇处。你只在我船里歇了,到四更风静雪止,我却渡你过去,只要多出些船钱与我。”张顺道:“也说得是。”便与梢公钻入芦苇里来,见滩边缆著一只小船,蓬底下,一个瘦后生在那里向火。梢公扶张顺。下船,走入舱里,把身上湿衣裳脱下来,叫那小后生就火上烘焙。张顺自打开衣包,取出绵被,和身一卷,倒在舱里,叫梢公道:“这里有酒卖么?买些来吃也好。”梢公道:“酒却没买处,要饭便吃一碗。”张顺再坐起来,吃了一碗饭,放倒头便睡。一来连日辛苦,二来十分托大,初更左侧,不觉睡著。那瘦生一头双手向著火盆,一头把嘴努著张顺,一头口里轻轻叫那梢公道:“大哥,你见么?”梢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,觉道是金帛之物,把手摇道:“你去把船放开,去江心里下手不迟。”那后生推开蓬,跳上岸,解了缆,跳上船, 把竹篙点开,搭下橹,咿咿呀呀地摇出江心里来。梢公在船舱里取缆船索,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,便去船梢板底下取出板刀来。张顺却好觉来,双手被缚,挣挫不得。梢公手拿板刀,按在他身上。张顺告道:“好汉!你饶我性命,都把金子与你!”梢公道:“金子也要,你的性命也要!”张顺连声叫道:“你只教我囫囵死,冤魂便不来缠你!”梢公道:“这个却使得!”放下板刀,把张顺扑通的丢下水去。那梢公便去打开包来看时,见了许多金银,倒吃一吓;把眉头只一皱,便叫那瘦后生道:“五哥进来,和你说话。”那人钻入舱里来,被梢公一手揪住,一刀落得,砍得伶仃,推下水去。梢公打并了船中血迹,自摇船去了。

  却说张顺是个水底伏得三五夜的人,一时被推下水,就江底咬断索子,赴水过南岸时,见树林中隐隐有些灯光;张顺爬上岸,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,看时,却是一个酒店,半夜里起来醡酒,破壁缝透出火来。张顺叫开门时,见个老丈,纳头便拜。老丈道:“你莫不是江中被人劫了,跳水逃命的么?”张顺道:“实不相瞒老丈,小人从山东来,要去建康府干事,晚来隔江觅船,不想撞著两个歹人,把小子应有衣服金银尽都劫了,窜入江中。小人却会赴水,逃得性命。公公救度则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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